沃利·希拉,工程精度,以及一场灾难性的重感冒

斯科特·卡彭特 (Scott Carpenter) 的“极光 7 号” (Aurora 7) 飞行任务的故事,常常与沃利·希拉 (Wally Schirra) 的“西格玛 7 号” (Sigma 7) 飞行任务进行对比。两人在 1959 年加入 NASA 宇航员队伍时都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并且都在 1962 年执行了轨道任务。但卡彭特的飞行任务惹恼了飞行主管克里斯·克拉夫特 (Chris Kraft),而沃利·希拉则成为了克拉夫特的盟友,后者也因为自己的飞行任务而在克拉夫特眼中声名鹊起。六年之后,希拉发现自己也陷入了卡彭特当年同样的境地,在执行完“阿波罗 7 号” (Apollo 7) 任务后,他惹恼了克拉夫特,并且再也没有机会进行太空飞行。

卡彭特是第四位飞行的美国宇航员,也是第二位作为“极光 7 号”的飞行员进入轨道的宇航员,该任务于 1962 年 5 月 24 日发射。但技术问题立即显现,随着任务的进展,问题不断加剧,最终导致在三个轨道中的第一个轨道就开始了危险的燃料过度消耗。由于燃料问题始终存在,宇航员与任务控制中心之间的紧张关系也随之升级:身在佛罗里达的克拉夫特看到卡彭特日益减少的燃料供应,深感担忧,并不断向“极光 7 号”发送信息,要求其节约燃料,而卡彭特却毫不在意,认为自己能够掌控航天器内的局势。不幸的是,当他在轨道上调整航天器的姿态时,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同时启动了手动和自动系统,耗尽了重新进入大气层所需的燃料。他虽然活着回家了,但着陆点偏离了预定的溅落点 250 英里。任务结束后,克拉夫特发誓卡彭特再也不会飞行了。

Wally Schirra in his astronaut suit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 (NASA)

希拉是卡彭特之后的下一个飞行任务的宇航员。官方说法是,这次任务是为了验证任务时长;希拉和他的航天器将在为期不到九小时、六个轨道的任务中展现出协同作用。非官方说法是,希拉希望通过以工程精度和保守使用消耗品来完美地执行太空任务,以此证明宇航员在太空中能够表现出色。这也体现在希拉为他的航天器选择的名字“西格玛 7 号”上;“sigma”指的是方程各部分之和的数学符号,代表工程卓越。

“西格玛 7 号”于 1962 年 10 月 3 日发射,在 8 小时 56 分钟 26 秒的几乎完全漂移的飞行后溅落。希拉几乎没有对航天器的姿态进行任何调整,因此几乎没有消耗燃料;如果 NASA 愿意延长任务,他还可以继续在轨道上停留九个小时。在任务报告中,NASA 将此次飞行称为一次教科书式的任务。

在指挥“双子座 6 号” (Gemini 6) 执行他的第二次飞行任务时,希拉再次展现了他的工程精度。在完美处理了NASA 登月时代唯一一次紧急发射中止后,希拉和飞行员汤姆·斯塔福德 (Tom Stafford) 于 1965 年 12 月 15 日进入轨道。在那里,他们将与由弗兰克·博尔曼 (Frank Borman) 和吉姆·洛弗尔 (Jim Lovell) 驾驶的“双子座 7 号”会合。“双子座 7 号”是一项时长任务;博尔曼和洛弗尔将在轨道上停留两周,以证明人类和机器能够承受往返月球的两周长途旅行。“双子座 6 号”是一项交会任务;希拉和斯塔福德将使用“双子座 7 号”作为他们的交会目标,以证明在登月计划中的月球轨道上至关重要的、需要绝对精确操作的交会机动是可行的。

希拉展现了其作为一名职业飞行员的熟练技巧,将“双子座 6 号”驾驶到距离“双子座 7 号”仅几英寸的距离,然后围绕目标航天器盘旋。两艘“双子座”飞船非常接近,船员们可以通过他们的小半月形窗户清楚地看到彼此。博尔曼是两个乘组中唯一的陆军成员,甚至能够读出希拉举起的“打败陆军”的标语;他、洛弗尔和斯塔福德都是海军成员,军种间的竞争在宇航员之间时常以开玩笑的方式存在。

Schirra's Beat Army sign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 (NASA)

希拉作为“阿波罗 7 号”指挥官的第三次太空飞行,是一项以工程精度为核心的任务。这次为期 11 天的任务是“阿波罗”计划的首次载人飞行,更重要的是,这是在“阿波罗 1 号” (Apollo 1) 火灾夺走乘组生命后的首次载人飞行。为了让“阿波罗”计划重回正轨,这项任务的目的是对将宇航员送往月球的 Block II 航天器进行全面测试。

指令舱飞行员唐恩·埃塞尔 (Donn Eisele) 和登月舱飞行员(尽管这次飞行没有登月舱)沃尔特·坎宁安 (Walt Cunningham) 组成了希拉的乘组。他们的轨道任务包括测试他们的六分仪、航天器姿态控制、导航、热控和交会能力。他们还将进行首次从太空进行的电视直播,这是一项希拉反对的目标,因为它并非工程目标。

尽管乘组和飞船都为任务做好了充分准备,但问题几乎立即出现了。在“阿波罗 7 号”于 1968 年 10 月 11 日进入轨道后不久,希拉就患上了感冒。不到一天,埃塞尔和坎宁安也出现了不适。(尽管坎宁安多年后澄清说,官方报告称三人都有感冒,但只有希拉和埃塞尔是真的病了。坎宁安设法避免了严重的疾病,并开玩笑说在沃利的乘组里,如果指挥官感冒了,大家都有感冒。坎宁安认为这次共同的疾病是传播飞行期间烦躁行为的后果。)希拉感到沮丧、易怒和鼻塞,与昼夜不停地工作以保障他与乘组安全任务控制中心的人员发生了冲突。虽然按照惯例,飞行主管拥有任务的最终决定权,但希拉最终利用他作为飞行指挥官的权力,无视了任务控制中心的直接命令。

“阿波罗 7 号”在发射 11 天后溅落,完成了所有主要目标,但希拉却受到了克拉夫特的批评。希拉在整个飞行任务期间与任务控制中心的争执不仅损害了他自己的声誉,也损害了他乘组的声誉。据称,克拉夫特在任务结束后就发誓,所有宇航员都再也无法飞行了,而宇航员办公室主任兼负责飞行分配的德克·斯莱顿 (Deke Slayton) 显然也照办了。他无法安排一个克拉夫特的手下不愿意合作的宇航员,因为当时有许多其他宇航员在等待机会飞往太空。

Apollo 7 crew posing with the model Saturn IB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 (NASA)

希拉是唯一一位参加了全部三个“阿波罗”时代计划的宇航员,他于 1969 年中期从 NASA 退休。埃塞尔曾担任“阿波罗 10 号” (Apollo 10) 的备用登月舱飞行员,这个职位让他有望成为“阿波罗 13 号” (Apollo 13) 的主乘组成员,但他最终错失了这个机会。他于 1970 年辞去了宇航员职务,但继续留在 NASA 直到 1972 年。坎宁安继续留在 NASA 担任宇航员办公室“天空实验室” (Skylab) 分部主管,但从未被分配到另一个飞行乘组。他于 1971 年从 NASA 退休。

不幸的是,“阿波罗 7 号”的成功及其作为“阿波罗”奔月之旅的关键任务的声誉,不足以洗刷乘组的污点。“阿波罗 7 号”近乎兵变的事件,我在 Discovery News 的最新文章中已详细介绍,它被如此频繁地重述,以至于成为了许多人对执行这次历史性任务的宇航员们的主要记忆。

欲了解更多信息,请参阅我关于卡彭特的“极光 7 号”飞行任务和“阿波罗 7 号”近乎兵变的事件的文章,这两篇文章都已在文中链接。

资料来源包括:Wally Schirra 的《Schirra’s Space》;Scott Carpenter 和 Kris Stoever 的《For Spacious Skies》;NASA 的“极光 7 号”任务报告;NASA 的“双子座 6 号”任务报告;NASA 的“双子座 7 号”任务报告;NASA 的“阿波罗 7 号”新闻资料包和任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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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术背景是科学史,但我从小就对太空飞行感兴趣,那是在我小学时,我看到了一张两个宇航员在月球上的卡通画。我把七岁时对阿波罗计划的好奇心转化为一名太空飞行历史学家和自由撰稿人的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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